所以他要怎么做，求饶吗？恐怕面对这样愤怒的钱笙悦，他应该放弃所有生的希望吧。刚才这一拳似乎把他的大脑打得死机了，他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他没反应，钱笙悦直接把他推倒在地上，掀开了他床上的被子，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说，你把梁佳谣带到哪儿了？”

(资料图片)

梁佳谣？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关灵越用手轻轻地触碰自己的脸，并没有感觉到剧烈的疼痛，应该是直接打在脸颊上了。

“梁佳谣是什么情况，你是怎么来到我的房间的？”

“啊？”钱笙悦冷笑着地瞪了他一眼，“那我来问你，你为什么会睡在梁佳谣的床上？”

这个场面完全就是鸡同鸭讲，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完全没有意义。关灵越眯着眼睛环顾四周，却发现这个房间有些不太对劲，也许……

也许他并不在自己睡觉的那个房间里。

“等等，我觉得……”

“我不要你觉得，梁佳谣呢？她人呢？睡在这儿这么大一个人呢？”

关灵越完全不在乎钱笙悦的叫喊，此时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有趣的想法。他重新爬回床上，此时床头柜上的情形已经一清二楚，他的眼镜根本就不在这里，不仅如此，程天镜的眼镜也消失不见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

“你的手机，睡觉之前你把她放在哪儿了？”

“就在——”

钱笙悦没好气地指向床头柜，却一时间愣住了。关灵越微微一笑，现在，他已经确定自己经历着什么样的事情了。

“你还是先坐下吧，大晚上的不要这么生气。”

“不是，你——”

现在困惑的人变成钱笙悦了，她在她的床边坐下之后仍然没有放弃找到手机的希望，甚至把被子也抖落开了，可惜关灵越知道这终究会一无所获。

“别找了，你根本就不在现实世界里。你在梦里。”

钱笙悦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抬起头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梦里？”她就像刚才的关灵越一样环顾四周，眼神渐渐变得难以置信，没错，刚才关灵越正是发现了这个房间的异样才敢这么确定的。

“要想清楚这个事实并不难，但是一定要有什么征兆能让我们联想到它，很不幸地，我立刻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梦境，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找不到我的随身物品之后，立即就能够确信这一点。”

“在梦里吗……”钱笙悦喃喃自语道，“不对。”她的眼神重新尖锐起来，“既然我在梦里，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

“别说我了，我们两个人都不是真的，因为这只是梦罢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这么想过，你会不会是我对你的记忆和印象在梦境里的投射。不过，这些好像也不太重要了。”

钱笙悦不服气地点点头，看起来她现在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了。

“现在怎么办？”

“既然我们现在已经在梦里了，那么按照我之前的经验，不如我们出去走走，说不定这扇门通向的已经不是套房的客厅了呢。”

关灵越的脸基本恢复了知觉，当然也包括痛觉，不过能恢复也挺好，这样他在这个不真实的世界里，还能够感觉得到一些合乎逻辑的东西。钱笙悦虽然看上去很不情愿，但还是跟随着他走出了卧室。

“你这个预感还真准啊。”

准吗？关灵越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现在身处在周恬羽的宿舍之中，这倒也符合逻辑，毕竟之前每天的梦境一直是从这里开始的。不仅是场景上发生了变化，他们的衣服也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和钱笙悦身上的睡衣都变成了周恬羽身穿的那种白色连体服。

“这可真的怪了。”钱笙悦翘起嘴角，尝试着用指尖揪住胸口的衣服向上提，“这明明是紧身的款式，刚刚却完全没感觉到有什么变化，原来做梦就是这样啊。”

“那你应该小心，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件衣服突然消失了，你也——啊啊啊！”

关灵越的屁股被踹了一脚，这次即使不是那么疼，他还是捂着屁股快步走开了，免得再挨一下。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暴力的？

“抱歉啦，当然，我是说刚才在你脸上的那一拳。”钱笙悦若无其事地走向房间的另一边，“刚才这下你是自找的。”

他还能说什么呢？

因为没有眼镜，在这种微光的环境里，关灵越感觉非常难受。周恬羽的宿舍仍然维持着和上次梦中基本一致的陈设，两张单人床靠墙摆放，床尾各有一张书桌，要是他在大学也能住这样的宿舍就好了，事实上他还真的可以，只要他是留学生。

所以，是什么样的身份，能让周恬羽这些比他年轻不了几岁的人有条件获得这样优厚的待遇呢？想到周恬羽那些恐怖的本领，关灵越心里似乎已经隐约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不过，这个答案后面可能还需要一定的核实。

面前的书桌上摆放着几个笔记本，它们全部被整齐地叠放在桌子的左上角，旁边是笔袋和计算器，然后是用书挡隔开的一摞书。他随便抽出一本，贴近自己的脸翻开几页，发现这居然是高中的历史课本，和他用的一模一样。昨天的梦境里，那个中年男人宣读的是进入高中的名单，这么说，他和钱笙悦此刻身处在比那时更靠后的时间上。

一旁的笔记本上写着周恬羽的名字，笔记的内容极其详细，字迹一丝不苟，他甚至还辨认出了某些超纲的内容。历史笔记的情况并不是个例，其他科目的笔记上也有很多远超高中教授内容的知识，这些知识无一例外地用蓝黑色的墨水写成，应该出自钢笔。看到这里，关灵越有些疑惑，有着这样天才的求知欲的学生居然没能前往天城一中学习，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教育机构？

他百无聊赖地在书架上翻找，结果被他找到了好几本奇怪的书，有两本是关于心理学的大部头，还有一本是马基雅维利的《君主论》。高中生居然有兴趣读这样的书，这个想法让他不禁咋舌，可能是人各有志吧，高中的时候他用一个寒假读完了《沙丘》全系列，当时他以为这就是他的极限了。

“你那张桌子是谁坐的？”

钱笙悦递来一个笔记本，关灵越接着昏暗的光线，把眼睛贴近纸张，才认出了上面的名字：周怜希。这下他算是对上号了，坐在这里的是之前被提到的020号。

“这个周怜希是不是特别喜欢什么领域的知识？”

“什么？”钱笙悦似乎没明白他在说什么，他便把刚才发现的周恬羽的情况介绍了一遍。她听完之后沉思片刻，从书架上掏出了两本书，“那么我想她可能对这个方向比较感兴趣——生物制剂和化学。”

“哦？”关灵越拿起一本厚的翻开，放眼望去，纸上尽是方程式和苯环。

“你还觉得挺有意思是不？都陷进梦里了居然不想着怎么醒来，在这里看闲书，给我！”

关灵越耸耸肩，他看了几眼还觉得挺有意思，要不是钱笙悦强行拿走，他还真能坐下慢慢阅读。

所以，现在他们在这个房间里得到了什么信息呢？可能就是这里住着的两个女生都是天才吧。其他的，他们还一无所知。

“你有看到什么日记吗？这种东西最能反应一个人的性格了。”

“没有日记哦。”

是谁！

钱笙悦和关灵越都被突然从耳边响起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关灵越手里的书直接吓得掉在了地上。

“刚才……你听到了吧？”

钱笙悦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绝对听到了。”

关灵越咬紧牙关，在心里默数起来。一，二……三！他猛地转过身去，可是身后明明没有一个人。这可奇了怪了，这个声音明明离得这么近，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

“你是傻逼吗？你的背后我能看见！”

事已至此，二人也不打算在宿舍里久留了，钱笙悦捡起掉落的书和手里的一起放回书架，二人慢慢地向门口走去，在门框的两侧靠墙站立，关灵越轻轻地把手握在门把手上，小心地看向钱笙悦。

“准备好了吗？”

钱笙悦并没有说话，而是点点头，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关灵越深吸一口气，随后慢慢地下压门把手，压到底之后，以最缓慢的动作轻轻地推开了门。

门外是一条同样昏暗幽深的走廊，和大学宿舍楼里的情景没有任何差别。钱笙悦悄悄地探头出去，随后又缩了回来。

“外面没有人。”

关键词：